六十一、都不是好人

理应正在赶路前往仙霞殿的九玄子,如今却是立于昆仑山不远处,没有任何动作,对韵歌和小亮的突然现身眼前也丝毫不为所动,想必眼前有什么不寻常事物挡住了他的去向。

于是,韵歌便循着他的着眼处望去,看到的是一名女子。

那名女子黑纱蒙面,露出狡黠双眸,一袭暗紫色的斗篷和那满身披挂的银饰,让人一见就想起了一个他们很熟悉的人物来,小亮已经叫了出来:“玛琳!!

然而,,韵歌却只是淡淡的回道:“不,那并非真的玛琳,只是易容乔装的 …”

女郎将面纱取下,并以原貌示人:“没错,我的名字是朱槿。不愧是妖界第一人,一下就识破了我的易容术。难怪玛琳说如今天下唯一可以和她齐名的女子,非韵歌莫属。”

韵歌感到好笑:“呵呵,我应该感到荣幸么?”

九玄却是神情肃穆:“你就是跟在玛琳身边的女子,你们将紫霞害得惨死后,居然还敢以这幅模样出现在我们的眼前,就不怕…”

面对心系之人如此责问,让朱槿叹了一口气:“冤啊!当时大战的可是鬼后和翠梓啊,我既没有高超武艺,也没有高强法术,除了眼睁睁看着, 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呢?”

朱槿的满眼委屈,九玄却不为所动:“是么,那可不代表你不是敌人了。 那…你这回目的又是什么?”

不愧是玛琳的弟子,朱槿七情上脸,眼泪几乎夺眶而出:“我… 我会有什么目的呀?我只是… 只是不想… 不忍心看到你如此疲于奔命在玛琳的所有计划中…”

九玄目无表情:“是叛变了么?”

朱槿道:“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,但至少让我把话说完,再作出定夺吧!”

九玄冷然以对:“说。”

朱槿连忙道:“ 一切,一切我都告诉你…包括玛琳和鬼后合作攻蜀山是为毁盘古心,从寒光阁盗走鬼王剑以教唆小约劈开魔界通道,而释放翠梓女巫则是为了夺取她身上的天魔力量。鬼后的不死军团会攻打昆仑仙霞,相信也是在她的预料之中…”

听了玛琳的一连串大计,九玄也大感惊讶:“她为什么这么做?目的是什么?”

朱槿摇头:“我也不太清楚,相对于羞花,我并不获得太多的信任,我的任务只是扮成韵歌,长期留在皇帝身边,随时待命,为将来控制皇军,作不时之需…”

朱槿叹了一声,继续道:“我只知道她想除去神权,以建立一个六界众生平等的《共荣界》…”

听后并没有愤然神情,九玄反而是淡淡地道:“共荣界么?说来的确很诱人… 这女人的野心还真是不小,我不反对她大展宏图,却可惜她犯了一个大错!...将我牵涉其中,这事我就管定了。”

看在朱槿眼中,九玄的俊脸神情肃穆,眼神凌厉,不禁使她双颊泛起红晕。

九玄继续道:“可惜了,羞花是成绩最优秀的仙霞弟子。”

这句话倒提醒了朱槿:“我记得羞花有说过,单靠玛琳是没有办法完成如此周详的策划…玛琳在仙霞中另外还有一名同谋,而且并非泛泛之辈,是一名领袖级人物。”

九玄骇然:“哼,玛琳还有其他同谋在仙霞?”

朱槿侧头想了一会:“我也是从羞花哪打听来的,不只是仙霞,你以为区区的几百报丧鬼就可以轻易攻陷了蜀山仙剑派?… 想必也是有人在里应外合… 如果没猜错的话,最近不是有唯一的生还者投奔到了昆仑山么?”

九玄心中一动:“星虹坛主!”

韵歌也在一旁推敲:“那,把星虹带回仙霞的不就是…”

两人同时想到了此人的名字,不禁各自抽了一口凉气:“是他!”

韵歌声调开始变得急促:“这不可能吧,你俩不是同期的仙霞弟子么?这也许是玛琳的离间计!他怎么可能会… …”

九玄却吸了一口气,打断韵歌的说话:“原来如此啊!!”

韵歌的声音,这时听来有点异样:“怎么? ...你相信了?”

九玄神情却是豁然开朗:“如果他真和玛琳是同伙,那些存在我心中长久的许多疑点,终于可以迎刃而解了。”

韵歌更是不解了:“什么疑点?”

九玄道:“记得那时你贪玩而大闹仙霞吗?守粹将你判下了干政、魅惑、扰世等多宗罪行,就连和你有私交的我也没得幸免,批我玩物丧志又不务正业,还要求我自行退位,以表谢罪。”

回想当年轻狂,韵歌露出了甜蜜微笑,点点头。

九玄继续道:“当时… 执法堂的弟子众多,在派中制造混乱,要求我交出职权。还好有红岭和剑童两堂人马,一开始就对我表达信任和效忠,我才得以压制执法堂舆论,安然度过。”

这是韵歌第一次听九玄说起,神情惊讶:“那时候,他的堂口都没有说什么吗?”

九玄点了点头:“唔,他的立场和玛琳一样,都选择了不表态。”

韵歌茫然,道:“那… 那… 也不能表示他们是这些事的同谋吧? ”

九玄道:“没错,事情还不单如此。当时守粹和弟子们被困在魔界中,我本想前去营救,玛琳却抢先一步把守粹一人弄出来,还任由其他弟子被杀害,然后又乘我未归来时,伺机煽动众人出军魔界… 一切时间她都可以拿捏的如此精准。”

韵歌道:“你怀疑因为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?”

九玄苦笑:“嗯,当时就只有不善言辞的剑童阻止那场魔界远征,他只是沉默以对,最后居然还替玛琳安排了所有军事配备,还好我及时赶到…”

韵歌挥了挥手:“不,我还是无法相信。”

九玄还是苦笑:“可是,一切都太可疑了。当他把重伤的星虹坛主带回来时,本想准备送到丹药堂的,却遭到守粹的反对。当时在一旁的青衣就是我六位弟子中医术最高的,他却拒绝青衣的帮忙,坚决以自身内力替星虹疗伤…”

韵歌道:“你认为…他当时担心青衣会发现星虹坛主的伤势…是…是假的。”

九玄点头,继续道:“还有,我们虽然隐瞒了星虹人在仙霞的事,不过当红岭把沉鱼和落雁带回来时,玛琳也立刻现身关切,并替他们治疗。当时伤势还未复原的星虹也在场,平时总是表现热心的玛琳,却可以对她不闻不问… 甚至像是没看到她一般… 这太不合理了…”

韵歌弄明白后,吁了一口气:“难道…玛琳当时早已知道星虹坛主投奔仙霞。”

九玄突然哈哈笑了起来:“对,所有一切全是精心的安排!但安排得太精心了,太完美了,配合得太天衣无缝了,这反倒成了虚假!玛琳啊玛琳,这叫机关算尽太聪明——机关是不能算尽的,留点余地才好,可是太聪明的人却又非得算尽不可… 哈哈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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