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、密会

另一边厢，九玄子正站在仙霞殿的屋檐上，似乎在等着什么。

忽然九玄子望向一处，只见所望处的空中有一颗莫约拳头大的光球，光球忽然放大，变成一个异空间的通道，向内看去，还可以看到别致的庭院，鸟雀啼鸣。

“进来吧，不要每次都要在外面欣赏景色。”里面传出一把温柔女声，声音回荡，添加了不少风情。

九玄子微微一笑，向内走去，进去后通道立刻关闭，连光球也不见了：“不是有这招，恐怕你也不能躲过女娲禁咒的。”

“这个幻境是我用狐歌连续了三天三夜制造的，独立于六界，是盘古制造的世界之外，女娲禁咒当然拿这没辙。”幻境的庭院中，有一个小亭子，亭子里面坐着一个貌美女子，女子衣裳故意不整，露出了细白剔透的肩膀。

“不过我也未必没有这个就逃不了，你什么时候这样看小我了？小心我跟小月投诉去。”女子的身后有九条狐尾，正在或无聊或随意的摆动。

“不敢，你可以得道狐仙，九尾白狐韵歌呢。”九玄子笑道。

女子不是谁，就是“双歌战役”的主人翁，九尾白狐韵歌。

“只是~制造这个空间，还蛮费力的~ 九玄子你瞧，我的肩膀都累垮了~”随着耸一耸肩膀，衣裳随即滑了下来，露出雪白的肩膀，狐媚的声音似乎透露出不怀好意的气息，只是九玄子依旧不动如山。

韵歌媚眼轻轻向九玄子一瞄，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天下男子皆对我如痴如醉，就只有你这儍小子，视美色如粪土。”九玄子微微一笑，说道：“你我相识多年，我的性格，你应该都了然于胸。”

“对啊，还真是儍的可以……”韵歌整个身体趴在了石桌上，尽显狐媚之能事。

“韵歌，在这关节眼上你来找我，应该不是只想谈论肩膀酸痛的问题吧？”

“知我者莫如九玄子~”随即展颜媚笑，顿时满室春色。“九玄子，万妖女王即日就攻到，妖界众妖十之八九皆出动了~”说毕媚眼瞄了瞄九玄子，脸上笑意依旧荡漾。

“韵歌，我猜……女娲的咒文，是你故意给隐歌的吧？”

韵歌闻言随即扬声大笑，左手不住在脸前晃动，似乎是想把自己的声音压抑下来。过后虽然止住大笑，却还是咯咯咯地忍不住声音，眯起的眼角泛着泪光。

“九玄子啊，九玄子……若不是你不喜女色，我肯定会爱上你的~”

“为什么？”九玄子脸上依旧无甚变化，对于眼前这千娇百媚的狐妖，一不小心就会被看穿内心。现在他想的，是想明白这中间的曲折，还有缓缓的敌意。若被揭穿敌意，这数百年来的交情，可能就会瓦解。

狐妖于公于私上，都是九玄子非要结交的一员。私于狐妖实为重情重义之人，公为仙霞派与妖界的交往。如今狐妖竟然将危机带来给仙霞派，做为情义之人，必然有其道理。因此，九玄子不想太快发难，为这老朋友与自己能留有后路。

“这个嘛~~~” 还没说完，韵歌掩嘴一笑，随即站起身来，缓缓向九玄子走来这时韵歌一步一步地逼近，脸上一幅暧昧不明的笑容，尾巴不怀好意的摆动着，让九玄子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了。

“这个什么？”九玄子手上不自觉，握着三色碧竹箫的右手开始把武器握紧，左脚后踏一小步，竟是一个备战状态。也不是九玄子真的要开战，只是一种久经磨练的身体的自然反应。

韵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，停下脚步，脸上已经有一阵微微的阴霾：“原来你也那样想我。”说完一转身，往亭子里面走去，坐在原本的位子上。

“我答应过你们和小月，正果后不残害生灵，除了有时候嘴馋会吃一些鸡牛羊之外。”韵歌一手托着下巴，脸上闷闷得，说着他的心情不好。

“那为什么要传咒给隐歌。”

“我真的没想到人类真的会那样不顾后果。”韵歌道：“不择手段的人类啊，为了完成事情，竟真可罔顾一切后果。”

“当时传给他真的是好玩，他一直追一直追，我就觉得很烦啊，就把咒卷丢给他，然后就吓唬她说：「要毁灭我，只有用这咒卷，如果你愿意生灵涂炭，六界失衡的话。」如果是一般的有恻隐的人类，哪能承担这种后果？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真的拿来用，还是我说完之后就立刻用。”

这隐歌真是了不得的人物。九玄子在想，说道：“你这次估计错人了。”

“或者我应该是在人间界给他，那他反而会比较迟疑一点。”韵歌叹了口气：“选错地点啊……”

“那妖界怎么办？”九玄子问道。

“没怎么办，素素姐姐我好歹也劝过了，他也明白。”韵歌这口中的素素姐姐，就是妖界的统领-白蛇妖仙里蜀女王白素素。“空间妖已经在修复空间，三五七个月就可以一切照旧，而妖界本来就是一个不太安宁的地方，天天死的妖可多了，也没人过问。可是，谁叫这件事情太大，而动手的却是人类。”

妖界本来就是群妖乱舞之地，种族之多，而本来他们很多都存在一种天敌关系，就比如说鸡精就很喜欢找蜈蚣精来饱腹修炼，而黄鼠狼妖也非鸡精不欢。也曾经有一只蛤蟆精一妖独力的毁灭了一支虫族，也没人过问，也只是或对抗或报仇或闪躲私下解决恩怨，因为他们本来就生来如此，除了白骨精，九尾狐，上古白蛇等这种比较特殊且上位的存在。

可是这次动手的是人类，他凭什么？他真的以为他高高在上？他真的认为全部妖族低贱奸邪？所以众妖生气了。事情上报到女王的耳朵，基于群众压力，多么不好战的白素素也不得不出兵了。

“你也别担心，素素姐姐出兵也只是出出样子，刚刚说的十之八九，大军淹土，是吓你的，高位妖仙全部没有出征，当然也包括我在内，你们尚且能够对付，除了里面有一只蜘蛛精比较难缠之外。”韵歌说：“而且，也有說客来商谈事情了。”

“說客？是谁？”九玄子奇道。

韵歌微笑，示意“不能说”，不过还是说了一些情报：“他已经跟鬼后联盟了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。”

“嗯……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呢？”九玄子沉吟，却想不出个所以然。

“一切小心，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。”韵歌一副看着笨蛋的样子看着九玄子，轻轻的叹了口气：“好啦，你给我滚，老娘心情给你搞烂了。”

“抱歉……”

“滚啦！”韵歌微愠，语气虽大，但其实没有怒气：“你第一次那样不信任我……”

“我只是……”九玄子话没说完，一阵温香吹过，韵歌已经飘到脸前，美丽的脸庞要哭不哭，风情万种，而九个尾巴已经把九玄子的身体卷起来，双手捧着他的脸，软肉温香。

“我要是如此心狠手辣，我早就把隐歌杀死了。”韵歌一劈头就说出重点了。

“嗯……”

“我一直是你和小月刚开始认识的韵歌，以前是，现在是，以后也是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……”九玄子话刚说完，韵歌的玉唇已经印到九玄子的嘴巴上了。

九玄子这时候吓呆了，而韵歌在九玄子还没给出反应的时候，已经把九玄子放开了，淡淡的说了一句：“对我的亲吻别太认真。”引吭一唱，那是一个高亢的音符，可是在幻境庭院里，回音却造成了颠动，有如大自然的共鸣。

音符蕴含一阵大力，把九玄子推得往外送，随即身后出现了一个空间通道，把九玄子送走了。

幻境剩下韵歌一个人，脸无表情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“……你就把它想成是一只猫在舔你的脸就好了。”

九玄子被送出幻境后，发现他是身在仙霞殿中，而不是之前殿顶的屋檐。

九玄子摸摸自己的嘴唇，心忖：“那句对他的亲吻别太认真是什么意思呢？”这问题，对九玄子来说，是一个就算是沉思也不能理出头绪的谜团。

不过思考了不久，随后他就听见殿顶有动静。

九玄子心下奇怪，就走出仙霞殿，往屋顶看想知道个究竟。

只是一看，就看见最不想见的人，执法长老-守粹。

“师叔。”九玄子往上一喊：“师叔在上面有何事？”

守粹的脸色阴恻恻的，心情似乎很不好：“刚刚听到一把很熟悉的声音。”

想来是因为韵歌催促他进去的那句话让他听到了，九玄子心自那样明白，同时也暗骂守粹那样好的耳力。也可能是韵歌一早就发现了，所以就直接把他送到殿里。

“那有发现什么吗？”

“没。”守粹说道：“最好别让我发现到什么。”

发现到你就死定了，守粹的意思就是那样说的。

“那师叔，天色已晚，要多休息了，本座先告退了。”说完九玄子就往仙霞殿里走去。

“等一下。”守粹叫住九玄子：“有样事情要向掌门报告。”说完隐歌在虚空的空气中显形，大气喘喘的似乎很累。

“隐歌参见执法长老，参见掌门。”隐歌看模样也似乎刚到。

“有什么消息了？”

“玛琳跟鬼后联盟。”

“是他？”九玄子心中一惊，原来那个說客就是本派人士，还是长老，听完心下就一阵沉思，也想起了玛琳在早上所说的所谓“计划”。

“为何联盟？”守粹问道。

“说是魔界有裂痕通道在鬼界出现了，所以让人鬼两界联盟，共商事宜。”

“荒谬！”守粹努道：“明天把他给我抓进执法堂……”

“等一下。”九玄子说：“把它交给我处理，明天让他来仙霞殿见我。”

“万万不可。”守粹脸色忽然变得难看。

“我会动用掌门令牌，这事情直接由我处理，执法堂可以省事，有问题么？”

“…………没有。”都动用了“掌门令牌”了，还有什么好说。

“那好，大家都累了，好好休息吧。”九玄子快步往仙霞殿走去，只剩下屋檐上的守粹夫妇。

“啧。”空气中回荡着守粹的郁气，而隐歌则站在一边，脸上是淡淡的沮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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